2016年11月15日 星期二

Soybean Bread 黃豆麵包

Soybean Bread 黃豆麵包
When including soybeans in your diet, try to stick with the whole food forms, and also consider giving preference to fermented versions like tempeh, fermented tofu, and soy miso. Unfortunately, most people prefer soy milk or tofu and seldom consume soybeans in their whole natural form (either fresh or dried). Here is my recipe for "Soybean Bread" using the whole soybeans. 

2016年6月14日 星期二

田蛜結堆,著穿棕簑Tshân-inn kiat-tui,tio̍h tshīng tsang-sui !

《農業世界》394(20166) 48-52
這是啥物蟲

結堆,著穿棕簑Tshân-inn kiat-tuitio̍h tshīng tsang-sui 何所之

農諺大多數與預占天候晴雨有關,是由先民幾百年的經驗累積下來的民間知識,故現今能仍然不少。「 tshân-enn/ltshân-inn 結堆,著穿棕簑」是指蜻蜓群飛(結堆),乃雨兆,所以要穿棕簑。不過牠們不是因為快要下雨而「結堆」,而是自然界中昆蟲對於大氣的濕度變化甚敏感,蜻蜓群集則為了捕食雨前群飛的小飛蟲。只是蜻蜓大,容易引人注目,而「出了風頭」罷了。美國肯塔基州有句農諺:「蚊蚋群飛,是下雨和變熱的前兆」,亦屬類似的「昆蟲氣象預報」。
農村兒童雖然不會「觀蜻蜓、預占晴雨。」但是在他們的生活裡,「 tshân-enn/ltshân-inn 」是兒童「狩獵」遊樂活動中,不可或缺的獵物。我們常常三五成群到屋前院後,一邊唱著「多咧咪(西洋音譜)﹞拈田蛜 liam-tshân-enn/liam-tshân-inn (捉蜻蜓)!」一邊尋找、捉捕蜻蜓。
蜻蜓的古稱
蜻蜓屬於Odonata目,中文譯名因學者在不同考量下,用字。蔡邦華(1956《昆蟲分類學》上冊)和張書忱(1986《昆蟲分類學》)用「蜻蜓目」,貢穀紳(2001《昆蟲學》中冊)用「蜻蛉目」,趙修復早期如1953 1954發表在《昆蟲學報》的〈棍腹蜻蜓科〉論文則用「蜻蛉目」,但後來改用「蜻蜓目」(1999鄭樂怡、歸鴻主編昆虫分類冊第8)
《爾雅》:「虰蛵,負勞。」釋曰:「即蜻蛉,六足四翼蟲也。一名虰蛵,一名負勞,江東呼狐梨。《方言》云:『蜻蛉謂之蝍蛉 ,淮南人又呼䗧 音康伊)。《字林》云:『一名桑根。陶注《本草》云:一名蜻蜓是也。』」此處的「釋曰」是指北宋邢昺的《爾雅疏》,所引《方言》乃漢揚雄之作,而「陶注《本草》」指的是晉南朝陶弘景的《本草經集注》。《方言》著成時間早於《本草經集注》,清方旭《蟲薈》釋「蜻蛉」也說:「此即俗所謂蜻蜓也。」所以就用字言,Odonata譯為「蜻蛉目」比較適合。又除了「蜻蛉、蜻蜓、虰蛵、負勞、狐梨、蝍蛉、䗧 、桑根」之外,明李時珍的《本草綱目》卷40也列有「蜻虰、蜻蝏、蟌、諸乘、紗羊」等名稱稱呼此類昆蟲。
蜻蛉日本古稱「アキヅ」,漢字「秋津」。但是因為各地方言有異和日語漢字音寫法有自由性和多様性,以致所採用的漢字不同,而有「婀枳豆、婀岐豆、安吉豆、阿耆豆、阿岐豆、阿支豆」等讀音略同而寫法有別的名稱(詳見畔田翠山源伴存撰、正宗敦夫編校訂《古名録》,日本古典全集刊行会,1937)「蟲部」卷48 ,頁1657-1659)
蜻蜓、豆娘之別
其實蜻目昆蟲包括蜻蜓和豆娘兩大類,一生經過卵、稚蟲和成蟲三階段。成蟲陸生,稚蟲在水中生活通稱水蠆,捕食性尤勝於成蟲,喜食蜉蝣及蚊類幼蟲,大的水蠆甚至於捕食蝌蚪及小魚。豆娘類的稚蟲細長,以三條尾鰓呼吸,生活期間一般約年許。蜻蜓類的稚蟲粗短,以直腸鰓呼吸,生活期間約兩年,有長達五年。成熟的稚蟲爬出水面之後,附著在附近石頭或植物上脫皮羽化。成蟲有大形複眼一對,頭大呈半球形〈蜻蜓〉或啞鈴形(豆娘),能活動自如,故有360度視野。「豆娘」是通稱,學術上則用「蟌」。
蜻蜓和豆娘的成蟲極易分辨,蜻蜓體形較粗大,靜止時四翅展開平放兩側(圖一)。豆娘體形較瘦細,靜止時通常四翅豎立於身體背面(圖二)。蜻蜓飛行輕快,其速度可達每小時100公里,所以都捕食行動或飛行的昆蟲。豆娘不善飛,只能捕捉停息不動的獵物。我們都是在水池或小溪附近捉蜻蜓時,才看得到體形苗條的豆娘。


圖一:褐斑蜻蜓 ()。(林義祥先生提供)



圖二:白痣珈蟌,雄蟲。(林義祥先生提供)


「秤仔tshìn-á」是 啥物蟲?
「桿秤」(圖三)是早期市場交易中最通用的秤重器具。臺灣民間對它的稱呼,依可秤重量而有不同:最大型的桿秤叫做「量仔 niū-á」,用來秤籠裝香蕉等重物,一般需要兩個人,用棍子穿過秤紐tshìn- liú (支點,亦即秤桿上用以往上提起的部分,多以繩索或皮條製成。 ) 一人扛起一頭,另外一人看秤花;中型的是「秤仔tshìn-á」,一手就可以提起秤紐獨自操作,是市場用來秤肉的「戥仔tíng-á」是專門用來秤量金銀、中藥材的小桿秤。「秤仔」和「量仔」通常使用秤勾吊掛秤物,但是「戥仔」則通常附有秤盤。(以上資料取自國立科學工藝博物館電子報 第10301302014-02-06,內容與教育部《台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有出入。) 豆娘雙翅收合時,細長的體形,看來如同「秤仔tshìn-á」,所以臺灣閩南語(臺閩語)稱「豆娘」為「秤仔tshìn-á」。

圖三:「桿秤」,小為秤仔、大為量仔。( 溫蘭英女士提供)

蟲名「豆娘」,有人認為是採用日本學者的譯名、或所創的漢字名詞。其實此蟲名早見於中國古籍(明黃一正《事物紺珠》、清咸豐二年《噶瑪蘭廳志.卷六介之屬》及《芥子園畫傳》),日人採用之後 (圖 四),經早期中國留日昆蟲學者傳回中國。在日本,此蟲因體細有如燈心,故俗稱「トウシントンボ」即燈心蜻蛉);蘭山小野口授《重訂本草綱目啓蒙》1847年岸和田邸學藏版),提及有一種身甚瘠小長約一寸綠色夏秋間在草菜上飛的小蜻蛉,此種「豆娘」,各地有不同俗名,江州地區稱之為「イトトンボ」(筆者注:漢字「糸蜻蛉」)。



圖 四:紀正民《蝶蜻譜》的「豆娘」注明出自《笠翁畫傳》(筆者注:亦作《芥子園畫傳》,清朝康熙年間著名的畫譜)(取自日本國會圖書館網站)

蜻蜓的台灣閩南語漢字
蜻蜓的台閩語是tshân-enn/tshân-inn」,據教育部《台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所用漢字是「田嬰」,且因各地方言差異而有「tshân-enn/tshân-inn/ tshân-ni/tshân-ne/tshân-ne/tân-mi」等腔調。
「田嬰」早見於台灣總督府編的《台灣俚諺集覽》,台灣民間文學館《詞彙語意辭典》亦從之。但是田嬰」是中國戰國時期齊國人,號靖郭君,是田文(號孟嘗君)之父,與「蜻蜓」的命名應無關係。《台日大辭典》、胡鑫麟《分類台語小辭典》和吳瀛濤《台灣諺語》,採「蜻蜓」為訓用字詞而讀「tshân-enn/tshân-inn」。(筆者注:「訓用字」是借用中文漢字之意義,而讀為閩南語音者。「蜻蜓」文讀音tshing-têng) 陳修《台灣話大詞典》採「蜻蜓」,音讀「蜻蜓chheng-têng俗稱田嬰chhân-en [in]」。
吳守禮《綜合台灣閩南語基本字典初稿》用字如下(標音系統無法抄錄)
441蛉:蜻蛉(音似 chhân-ni)。異文: 田蠳(音似 chhân-in)
1394蜻:蜻蠳(音似 chhân-in)。蜻蜓(音似 chhân-en)()
1531蜓:蜻蜓(音似 chhân-en)(田蛉)()。 異文: 田蠳。
吳老用「蜻蛉、蜻蜓、蜻蠳、田蠳、田蛉」五訓用字詞,但《字彙補》:「蠳,音嬰,龜名。」
恆春縣志》蟲之屬蜻蜓條下(24):「俗名『田蠮』。」「蠮」見「蠮螉」。《爾雅.釋蟲》曰:「蜾蠃,蒲盧。」郭璞「即細腰蜂也,俗呼為蠮螉。故不宜用「田蠮」。牧茂市郎林學周(1915)昆蟲の台灣名に關すろ調查採用「蜻蛉、田英」。「蜻蛉」為訓用字,「田英」不如田嬰」。
除以上文獻之外,網絡上也有相關文章。部落格「王華南 《台語漢字正解》二十一 http://www.taiwanus.net/church/index3/201109020506061721.htm
王先生認為「蜻蜓」應為「田蛉」。理據如下﹕
應為「田蛉」【tsān-ne , ㄘㄢ–ㄋㄝ 或 tsān-ni , ㄘㄢ–ㄋㄧ】而非「田嬰」
華語曰:「蜻蜓」,台語曰:【tsān-ne,ㄘㄢ–ㄋㄝ(漳州音)或 tsān-ni,ㄘㄢ–ㄋㄧ(泉州音)】,台語漢字應寫做「田蛉」。
見《揚子方言》:「蜻蛉,謂之蝍蛉」,《埤雅》:「蝍蛉飲露,六足四翼,其翅輕薄如蟬,盡取蚊蟲食之,遇雨即多好集水上款飛,一名蜻蛉。」參見《康熙字典》對「蜻蜓」引述《爾雅.釋蟲》註:「或曰即蜻蛉」,「蜻蛉」在華南地區和台員(台灣)多見於田野,故稱為「田蛉」。
「蛉」上古音發陰平調,文讀音為【lie,ㄌㄧㄝㄥ】,漳州口語音為【ne,ㄋㄝ】、泉州口語音為【ni,ㄋㄧ】。同例如「拎」文讀音為【liêŋ,ㄌㄧㄝㄥˊ】,漳州口語音為【,ㄋㄝˊ】、泉州口語音為【,ㄋㄧˊ】,台語曰「拎衫」【nē-sañ,ㄋㄝ– ㄙㄥㄚ或 nī-sañ,ㄋㄧ– ㄙㄥㄚ】就是「晾衣服」。
部落格「台語半桶師雜記http://hik-u-tw.blogspot.com/2012/09/blog-post_18.html
所討論內容,非我這門外漢所能理解。但拙見,「蟬」字與蜻蜓無關,《字彙補》:「蠳,音嬰,龜名。」故用「蟬蠳」恐不宜。
以目前可得資訊,拙見以為如果「田蛉」的讀音能符合上述教育部《台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所列各地方言差異,那麼「田蛉」做為「蜻蜓」漢字是比田嬰」適宜。不過《方言‧第十一》云:「蜻蛉謂之蝍蛉,淮南人又呼䗧 (音康伊)。」可能 」後來轉音成「tshân-inntshân-nitshân-ne tshân-enn。如果是的話, 」就是「蜻蜓的臺語漢字本字。筆者是語言學門外漢,此語音變遷問題,就教於研究臺灣閩南語的專家學者們。不過教育部《台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的「拈田嬰」條,列「拈田 」為異用字 (唯同辭典之「田嬰」條,未列「田 」為異用字。)可見臺灣閩南語的專家學者們認為「嬰、 」同音,那麼即使不用 , 用「 」也比用「嬰」更適宜。「 」是「蛜」的異體字,因此本文採用「田」為「蜻蜓」漢字。
更正聲明
前文木虱食客(「農世」20155),經木虱專家楊曼妙教授指出圖2-b之說明有誤。今特更正如下﹕

2-b: 蟲癭內經常可發現寄生蜂的蛹(林義祥先生提供)